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尘归尘,土归土。
死人的事完了,沉舟再去算活人的账。
可云中,早已不是当初的云中。
城中百姓聚集在昔日的镇北王府外,群情激愤、声浪如潮。王府门前驻守的是佩戴着皇家纹饰的羽林军,面对百姓扔来的石头和烂菜叶狼狈不堪,立刻就要拔刀动手。
沉舟一人一马出现在人前,生生按着那名羽林卫的手,将刀摁回鞘中。
“来者何人?”羽林卫憋红了脸,却无法从他手中挣脱分毫。
“楚家大小姐的未亡人。”沉舟冷冷道,“你们又是什么东西,也敢鸠占鹊巢?”
“楚家早已被削去爵位,楚识夏不仅不进京待罪,还擅自拥兵不出,意图谋反。”羽林卫愤愤道,“你是她的未亡人,难道也要犯上作乱吗?楚家果然辈出乱臣贼子!”
“你胡说!”
“一定是有奸臣冤枉大小姐,绝不可能是这样!”
“楚家就这么一个孤女,死在了拥雪关,你们帝都的大人物不要太过分!”
沉舟还没开口,门前的百姓怒吼出声。
“楚家满门忠烈,镇北王为了阕北四州殚精竭虑,楚家大小姐死守拥雪关,怎容你等小人诋毁!”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撸起袖子就要扑上来饱以老拳,却被沉舟轻轻巧巧地反手推回了人群中。
不待羽林卫得意,沉舟忽地暴起,剑鞘不偏不倚地抽在羽林卫腮边,直肿起两只高来。羽林卫被揍得七荤八素、眼冒金星,剑鞘又霸道地捅进他口中,捣碎了他满嘴的牙。
沉舟一脚踹在他胸口,人飞出去砸在石狮子上,趴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剩下的羽林卫们都惊呆了,一时间竟然不敢动作。他们奉命护送钦差大臣到这里,路途上阕北的硬骨头们一反传闻中的凶神恶煞,对他们毕恭毕敬,这还是第一次踢到铁板。
“让开,”沉舟淡声道,“这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。”
羽林卫们不得不拔刀应对,却被他一个人逼得步步后退。
“公子……”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形冲破了层层包围的羽林卫,扑到沉舟身前,抓着他的衣角痛哭流涕,“沉舟少爷,你快去看看吧,瑞王要烧楚家的祠堂!”
沉舟勉强辨认出这人是王府里的护卫,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,小腿骨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拖在身后,不知道是怎么跑到这里的。
“瑞王?”
钦差大臣不是别人,正是先帝的三皇子,新帝一母同胞的弟弟,新敕封的瑞王。
白煜。
——
楚家祠堂前种着一片梅树,每年深冬,楚识夏都会被拎到此处祭扫。
沉舟无名无分,本没有资格进楚家的祠堂,但楚明彦每每都牵着两个小团子来。后来两个人犯错,楚明彦也一视同仁地让他们到这里跪着抄家规,抄完了就现编一百条不重样的,接着抄。
是以,沉舟对这里非常熟悉。
火光映雪,梅树和祠堂都被付之一炬,泡在汪洋火海中。
这样大的火,像是要连同整片天幕都烧掉,却点不亮沉舟的眼瞳分毫。
娃娃脸的年轻人坐在大火前的太师椅上,脚下踩着昂贵的雪貂皮,指间转着一枚翠莹莹的翡翠环。他看上去才二十岁出头,眼睛圆圆的,像小猫小狗般可爱,却有一种天真的残忍。
“又来了一个。”瑞王轻蔑地说,“你就是楚识夏的未亡人?”
沉舟眼角一斜,视线落在被羽林卫扭着胳膊按着跪下的人身上。玉珠身上的罗裙被血浸透了,鬓发散乱,眼神却冷漠而疯狂。她看向沉舟,却没有求救。
“这侍女倒是杀了我不少人。”瑞王笑起来,“楚识夏死了,楚家竟然一个能问罪的都没有。好在还有你们两个可以交差。”
“火是你放的?”沉舟的声音云淡风轻,却饱含杀意。
“是本王放的又如何?”瑞王嘲弄道,“本王不仅放了火,还砸了楚明彦和楚明修的牌位。楚识夏拒不入京认罪伏法,又兵败拥雪关,教出这样的妹妹,他们也配开宗立祠?”
“拥雪关兵败,是因皇帝执意问楚家莫须有之罪,断粮断援兵。”沉舟不带一丝感情地阐述事实,“昏君教出你这样的弟弟,你们俩都该死。”
瑞王脸色骤变,拍着太师椅吼道,“你这个乱臣贼子!给本王拿下,押送帝都剁了喂狗!”
最后一个字还未飘散在风中,沉舟先发制人,杀手剑从鞘中游鱼般滑出,雪光泼溅。
一拥而上的羽林卫转眼间便分崩离析,大多数人都只是感觉喉间或心口一冷一热,随即失去了力气。没人能看清沉舟是如何出剑的,只能看见零星划出的银光,搅碎了迸溅的血色。
他出剑很少,但每一剑都是必杀。
亲卫见状不对,连忙护着瑞王逃跑。
但为时已晚,沉舟袖底飞出一枚袖箭,直没入护卫心口。摔倒的护卫撞到了瑞王,盛气凌人的小王爷狼狈地坐在地上往后退。